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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本来想问「师兄要不要喝茶？」总算尚有急智，临时改口，省下十两银子。

    方宇出寺暗传号令，命百余名御前侍卫在金阁寺四周守卫，又差两名侍卫去奏报皇上：「奴才小宝职责重大，不敢擅离，在金阁寺候驾。」

    一名侍卫道：「启禀韦副总管：咱们做臣子的，该当前去叩见皇帝才是，不能等皇上过来见你。」

    方宇双手一摊，笑道：「没法子。这一次只好坏一坏规矩了。」

    两位侍卫答应了，转过身来，都伸了伸舌头，心道：「好大的胆子，连性命也不要了。」当即奔去奏报。

    众僧换过衣衫，坐下休息，只听得山上杀声大震，侍卫亲兵已在围捕喇嘛。扰攘良久，声音渐歇。

    又过了半个多时辰，突然间万籁俱寂，但闻数十人的脚步声自远而近，来到寺外而止。跟着靴声橐橐，一群人走进寺来。

    方宇心想：「小皇帝到了。」

    他拔出匕首，执在手中，守在行痴的禅房之

    外，脸上自是摆出一副忠心护主，万死不辞的模样，单以外表而论，行颠的忠义勇烈，那是远远不如了。

    脚步声自外而内，十余名身穿便装的侍卫快步过来，手提着灯笼，站在两旁。

    一名侍卫低声喝道：「快收起刀子。」

    方宇退了几步，以背靠门，横剑当胸，大有「一夫当关，万无莫入」之概，喝道：「禅房里众位大师正在休息，谁都不可过来罗皂。」

    只见一位身穿蓝袍的少年走了过来，正是康熙。

    方宇这才还剑入鞘，抢上叩头，低声道：「皇上大喜。老……老法师在里面。」

    康熙颤声道：「你给我……给我通报。」转身挥手道：「你们都出去！」

    待众侍卫退出后，方宇在禅房门上轻击两下，说道：「晦明求见。」

    过了好一会儿，内无应声。康熙忍不住抢上一步，在门上敲了两下。方宇摇摇手，示意不可说话，康熙将已到口边的「父皇」一声叫唤强行忍住

    又过良久，只听得行颠说道：「方丈大师，我师兄精神困倦，恕不相见。他身入空门，尘缘已了，请你转告外人，不要妨他清修。」

    方宇道：「是，是，请你开门，只见一观便是。」

    行颠道：「我师兄之意，此处是金阁寺，大家是客，不奉方丈法旨，还盼莫怪。」

    方宇转头向康熙瞧去，见他神色凄惨，心想：「你说我在这里不是方丈，不能叫你开门，那么我去要本寺方丈来叫门，也容易得紧。」

    他正想转身去叫方丈，康熙已自忍耐不住，突然放声大哭。

    方宇心想：「若要本寺方丈来叫开了门，倒有逼迫老皇爷之意，倒还是软求的好。」

    他双手在胸口猛捶数下，跟着也大哭起来，一面干号，一面叫道：「我在这世上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，孤苦人伶仃，没人疼我。做人还有什么乐趣？一如一头撞死了倒还干净。」.z.br>

    这假哭是他自幼熟习的拿手本事，叫得几声，眼泪便倾泻而出，哭得悲切异常。康熙听得他大哭，初时不禁一愕，跟着又哭了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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