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一章 改编-《钢铁火药和施法者温特斯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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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没有径直返回热沃丹,温特斯在驼松街短暂停留,收拢部队。

    赶着马群的安德烈和巴特·夏陵最早返回。

    七百余骒马分成几群,各自由醋劲很大的儿马子带着。

    光是快步走,马群就能扬起漫天的烟尘,奔跑时更是气势惊人、蔚为壮观。

    “他妈的!发了!”这是安德烈与温特斯见面的第一句话。

    前者热泪盈眶地抓住后者肩膀,就差抱头痛哭。

    在南山军马场的收获远远超出温特斯和安德雷最大胆的想象。

    白山郡不以产马闻名,再往东的雷群郡才是盛产骏马的地方——所谓雷群,即“万马群行、势如雷霆”。

    所以温特斯没抱太高期待。

    能弄来一百匹马,他心满意足。

    要是搞到两百匹马,那就该热热闹闹设宴庆祝。

    结果安德烈一口气带回七百多匹骒马,还有数百月龄不等的马驹。

    大一点的马驹跟着母马走,不能长途跋涉的小马驹则用车拉着。

    不光是马,连马倌都被安德烈绑了过来。

    没有马倌,仅凭安德烈的人手根本带不动如此规模的马群。

    于是乎,铁峰郡大地出现这样一番奇景:战战兢兢的马倌放牧着马儿,铁峰郡骑兵又放牧着马倌。

    可怜某位光头中年男子辛苦积攒多年,却是一朝为人做嫁衣。

    “唉!没意思!都是母马。”安德烈万分遗憾:“拿去打仗太可惜,正经战马那是一匹都没有!”

    瞧瞧,人的贪欲是何等可怕。

    不久前,安德烈还为缴获三匹军马笑得合不拢嘴。

    现在一口气夺取上千马匹,他反倒长吁短叹起来。

    温特斯倒是没生出不知足的想法,白捡上千匹马,他高兴还来不及。

    但庞大的马群也让他有些忧虑:“马上就要入冬,得赶紧给马群准备过冬的地方和草料。上千匹马,有大有小……我们恐怕照料不过来。”

    安德烈还是一如既往地乐观:“就让梅森学长去养嘛。”

    切利尼中尉从来“不管养、只管骑”。

    “光有梅森学长估计不够。”温特斯会心一笑:“把巴德也叫上。”

    蒙塔尼上尉同样“不管养、只管骑”。

    担子就这样轻巧地推了出去,上尉和中尉一身轻松,高高兴兴去看小马驹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在驼松街等了一天,温特斯的百夫长和军士陆续来与他会合。

    曾经化整为零的部队,如今重新合零为整。

    战士们的肉体疲惫至极,可斗志却比出发时还要旺盛。

    “怎么样?”温特斯问他的另一名百夫长[盖尔]。

    “想睡觉。”对方老老实实回答:“想吃肉。”

    温特斯哈哈大笑:“回热沃丹,杀猪宰羊!”

    发出十二支铁箭,只回来九支。

    还有三支箭可能会回来,也可能永远也回不来。

    在驼峰街留下接应人手,温特斯最后一次凝望白山郡的方向,再次出发。

    还是没有径直返回热沃丹,温特斯带领部队绕路去了锤堡——铁峰郡步兵团目前所在地,与梅森、胡安和莫里茨顺利会师。

    并非是温特斯不着急回家,他想安娜简直想得发疯。

    但是战后的烂摊子比打仗本身更麻烦:伤员需要救治、战场需要打扫、缴获物资需要清点、士兵的功劳也亟待确认。

    以上种种都不算大问题,因为军队自有一套流程应对。

    眼下最让温特斯头疼的问题莫过于——俘虏。

    “别说谢谢。”堂·胡安中尉怡然自得把腿架在桌上:“我可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帮你打仗的,你也不用刻意送礼感谢我。骏马、黄金随便来一点就好啦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很谢谢你,学长。”温特斯表情复杂。

    原定作战计划是牵制白山郡敌军、击退沃涅郡敌军。

    东线的牵制任务,温特斯执行得很完美。

    然而西线却被堂·胡安硬生生打成围歼战。

    齐柏尔部全军覆没,死掉一些、跑掉一些,剩下一千三百多人全被抓了俘虏。

    沃涅郡或许还剩一点驻防兵力,但是野战部队已被扫荡一空。

    如今的沃涅郡如同被剥掉蛋壳的鸡蛋,露出内部脆弱的蛋白。

    表面上,沃涅郡已任凭温特斯宰割。

    实际上,过沃涅郡再往北可是枫石城直辖区——军团的心脏。

    换句话说,通往枫石城的道路已经打开,军团的心脏赤裸裸暴露在温特斯的兵锋之下。

    而温特斯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刺激新垦地军团。

    新垦地军团是一架笨拙、庞大而官僚化的机器,可是一旦它面临生命危险,它的反击将会迅猛而激烈。

    “那就这样吧!反正打都打完了。”温特斯也是债多不愁,他大笑着向堂·胡安和莫里茨致敬:“学长、中校,一千人围歼两千人,这仗打得漂亮!”

    莫里茨中校沉默地抿着酒。

    “你也不看看是谁指挥的。”胡安的表情同样冷淡,但他眼角却是藏不住的笑意:“也够痛快的,在维内塔,就算校官也没机会指挥这种规模的部队。”

    “你要是留下来,以后想指挥多少,就指挥多少。”

    堂·胡安冷哼一声,俊俏的五官浮现出几分寂寞:“我就是在等你父亲的消息。我绑不住走你,中校也绑不走你,看看军团长还有什么办法吧!等新的命令下来,我还是要回维内塔的。”

    提起家里,温特斯满心愧疚,他没法面对家人。

    他叹了口气,对梅森学长和莫里茨中校说:“得给军团写一封信。”

    还是由温特斯动笔,他斟酌词句、边写边念,其他几人听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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