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八章-《钢铁火药和施法者温特斯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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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懂了,懂了。”
“事前同他们讲清楚,就是问两句话,不会害他们性命。”
“是。”夏尔使劲点头,走了。
温特斯找了个光线好的地方,继续看邸报。
“不都是旧的吗?”安德烈的右手揣在怀里:“还有用?”
“有用。”温特斯头也不抬地回答。
“有什么用?”
“纪闻的内容主要是政策、战争、议院的辩题、民事刑事案件,还有些宗教庆典的消息。”温特斯翻过一页:“目前来看,新垦地军团名义上还是效忠诸王堡。因为邸报里对诸王堡的称呼还是‘至高无上的共和国’。”
“亚当斯,墙头草一样的东西,就想着见风使舵、看机下注。”安德烈不屑地轻哼,又问:“可这不都是上个季度的?”
温特斯理所当然道:“要是军团与诸王堡裂的话,应该有增刊吧?”
安德烈哈哈大笑。
“咱们也应该办一份邸报。”温特斯边看边说:“这东西还是蛮有用的。”
“好啊,回去就办。”
温特斯叹了口气:“如果我们能占住热沃丹的话。”
温特斯又往后翻了一页,突然眼前一亮:“南山镇农夫偷割军马场草料,军事法庭判处两人苦役?”
安德烈的耳朵也一下子竖了起来:“军马场?!”
“南山镇。”温特斯咀嚼着这个名字,取出地图集:“好像就在白山郡!”
两人蹲在地上,一张一张地图地翻找。
“还真在白山郡!”找着找着,安德烈忽地狂喜大喊:“就在南边!”
温特斯接过地图,他先是惊喜,后是疑惑:“地图没标明?白山郡有军马场,那敌军为什么不见有骑兵?”
“军马都被征走了呗!而且这地图太老,没标明也正常。”安德烈一拍大腿,发自内心的高兴:“咱们说什么也得去拜访一下。适龄军马可能没有,但马驹、种马也是好东西嘛!”
“好。”温特斯被安德烈的喜悦所感染,微笑着说:“去拜访一下。不过铁峰郡好像没人操持过军马场,得把军马场的职员也抓走。”
安德烈不以为然:“梅森学长不是养过猪、管过劳役牧场?让他去弄嘛。”
四目对视,两人不可抑制地大笑,越笑越开心。
夏尔押着鹿角镇的商户,远远就看到蒙塔涅上尉和切利尼中尉面对面蹲着,不知在傻乐什么。
“上尉!我把人带过来了!”他大声提醒。
温特斯和安德烈急忙起身,整理仪容。
好在鹿角镇商户们被吓得要死,也人没注意到两人的失态。
“先生们。”温特斯轻咳一下,对战战兢兢的商人们和善地说:“买卖人消息灵通。叫你们来,是因有些事情想问。只要诚实回答,我保证你们的生命和财产安全。”
鹿角镇商人们点头如小鸡啄米。
“从你先说。”温特斯的手杖指向在场年纪最大的商人。
对方不明所以:“您……您还没说想问什么?”
“不用管我想问什么。”温特斯的语速不紧不慢:“你只管说,听到我想问的,自然就会放你走。”
老商人哑口无言,好一会他才又壮着胆子问:“从哪说起?”
“就从最近、最大的事说起。”
老商人嘴唇开合,费了好大力气才开口,一开口就惊到温特斯和安德烈:“赫德蛮子又来了。”
“继续说。”温特斯不动声色与安德烈对视。
从安德烈紧绷的脸颊和惊疑的眼神中,他看到和自己同样的情绪。
老商人絮絮叨叨地讲了起来:
九月中旬——差不多是巴德和梅森百人队“全军覆没”的时候,赫德劫掠大军再次东侵。
显然,年初攻入帕拉图的赫德部落抢得盆满钵满,令其他部落万分眼红。
“蛮子从烬流江两岸同时杀过来,数都数不清啊!”老商人越讲兴致越高。
“嗯。”温特斯淡定地点点头:“往下说。”
什么“同时从两岸杀过来”?
什么“数都数不清”?
在场没有比温特斯更了解赫德诸部内幕的人。
分明就是两伙赫德劫掠战团,分别从烬流江南岸和北岸进入帕拉图。
因为赫德诸部自身也在互相攻杀,所以两伙抢劫犯干脆分开行动,免得碰面闹出流血冲突。
而且怎么可能“数不清”?三大部有多少家底温特斯早已猜出大概。
哪个部落敢倾巢出动?不怕被抄了老营?
不过这条情报依旧非常有价值。
老商人谈性愈浓,继续大讲他也是道听途说、不知倒了几手的消息:
北岸的蛮子杀进江北行省,听说与“叛军”打得不可开交;
南岸的蛮子杀进镜湖郡,被英明神武的亚当斯将军以及诸王堡派来的援兵击败。
[镜湖郡隶属新垦地,位于行省最北端、毗邻镜湖,地理条件优越、交通方便,是新垦地最富庶、人口最稠密的郡]
温特斯摩挲着下巴,这半真半假的消息变得越来越有价值。
赫德诸部大举东侵劫掠,不仅没有诱发红蓝蔷薇的新一轮大战,反而缓和了局势。
没有什么比“共同的敌人”更能团结帕拉图人。
最有趣的是“诸王堡派来的援军”,根本就是红蔷薇的部队开进新垦地。
“看来总归还是亚当斯的头更痛一点。”温特斯觉得有些滑稽,他面无表情点头:“继续往下说。”
换成其他商人,讲了一些零零散散的事情。
什么“诸王堡有一名将军被暗杀”、“听说是为女人”、“血夜”,讲得有鼻子有眼,讲述者仿佛就跟着刺客经历全程。
做烟草、陶器、羊毛生意的商人们大倒苦水,新垦地的经济作物运不出去,都压在他们手里。
做进口买卖的商人跟着抱怨,外面的东西进不来,他们的生意也惨淡至极。
两方人越讲越激动,为争夺“谁更悲惨”吵得脸红脖子粗,差点大打出手。
新垦地一向靠卖出农作物、购入不能生产的东西为生,而两条生命线如今都被战火阻断。
温特斯拿着小本子,边听边记。
鼓点般的急促马蹄声传来,侦骑军士冲到温特斯面前滚鞍下马,附耳向温特斯汇报。
鹿角镇商人们见证了叛军指挥官的情绪变化,从平静冷漠到开怀大笑。
侦骑军士只说了一句话:“他们来了。”
温特斯的回答只有一个词:“好!”
白山郡驻屯军掉头回援,天大的好事。
如果那位盖萨上校头脑发热,朝着热沃丹猪突猛进。
那温特斯就只能放弃热沃丹,然后抄了鸢花堡看看能否弥补损失。
热沃丹兵少、人心不齐、城防不堪一击、军械也极度匮乏。
新编步兵团全员都在用短矛,因为找不到长而直的矛杆,也没有足够多的钢铁。
只有骨干士兵才配发刀剑头盔。
火枪从罗纳德那里缴获来几十杆,然而以新编步兵团的兵员素质根本发挥不出威力。
他们只敢端在手里打,而不敢下巴贴在枪托上开火。
弩更少,一只手就能数完。
单体弓倒是从武库里抄出上百具,但罗纳德都不用这玩意,温特斯更不可能用。
温特斯手上的无地农民,能开弓放箭的人压根没几个。
这种部队只能打顺风仗,一群人大喊大叫冲上去。
要是他们觉得能打赢,一个赛一个勇敢。
要是他们觉得打不赢,眨眼就能跑得精光。
以热沃丹的情况,若是被两路大军合围,就算老元帅来指挥也是死局。
而且老元帅从一开始就不会打这种仗。
想赢,就必须牵制一路、打一路,打垮一路,另一路也就不敢再来。
从一开始,温特斯的计划就是牵制白山郡,迎头痛击沃涅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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