修过9.10-《藏不住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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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蒋随听得出神,嘴巴一直都没合上,直到段灼捏着一片西红柿,碰了碰他嘴唇。

    “吃吗?”

    蒋随一口咬住,慢吞吞地咀嚼,心情复杂。

    他都找不到什么词汇去评价段志宏这个人,要说他作恶多端吧,但他对家人又是慈眉善目的,起码对段灼是这样,要不然父子俩早闹崩了。

    但从小的教育宣传又告诉他,贩毒本身就是罪无可赦的事,段志宏伤害太多无辜的家庭,如果因为他是段灼的父亲而对他产生同情,这很不应该。

    段灼看出了他矛盾的小心思,直言道:“你要不想和他说话就甭搭理他,待在房间就行,他不会来干扰你的。”

    蒋随一直拧着的眉毛舒展开来,指着冒烟的油锅说:“快快快,要热过头了。”

    段灼立刻关小火,往蛋液里加了点佐料。

    落入锅里的鸡蛋液凝成了金灿灿的一个圆,段灼用筷子翻搅两圈,捞出来,又把番茄丁一并倒入。

    蒋随第一次见他煮东西,颠勺那个劲儿还挺像那么回事。

    在锅底的酱汁变粘稠时,段灼把鸡蛋液倒了回去,光闻着这扑面而来的香味,蒋随就敢断定它一定很好吃。

    “这做饭是你自己学的吗?”

    “以前在饭店打过工,跟厨师学的。”段灼把浇头淋在面条上,端上桌,捏了把葱花撒上去,“不过就学了几样面食,多的人不教我。”

    蒋随迫不及待地抽了双筷子,把面条拌匀捞到自己的小碗里,吹了吹,暴风吸入一大口。

    “当心烫。”段灼看着他说。

    面条吸得太快,粘在上边的汤汁飞溅到段灼的鼻尖上,蒋随看到,噗嗤一声,抬手帮他擦掉了。

    “不好意思。”

    段灼皱皱鼻子,他很久没煮东西了,对自己的手艺没太大把握,抬了抬眉,期待地问:“味道怎么样?”

    蒋随一口气吃太多,腮帮子鼓鼓的,一边吞咽一边朝他竖起大拇指。

    “绝了我的天,我上饭店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条,很入味,我觉得我一个人就可以把这一盆全吃掉。”

    就是普通的番茄鸡蛋面,被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似的,段灼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,嘴角弯了弯。

    要不然……再露两手吧?

    本打算晚上再炒的花螺被段灼一并拎出来倒进水盆里冲洗。

    “你吃过醉花螺吗?”

    蒋随摇摇头,舔了舔嘴唇问:“是把花螺弄醉还是吃花螺的人会醉?”

    段灼转过头,看着一脸天真的少年人,花螺醉不醉难说,但他觉得自己已经未吃先醉了,要不然为什么蒋随的嘴唇比平时更招人馋?

    段志宏下楼时,最后一道茄汁虾刚好出锅,段灼把碗沿的酱汁擦了擦,有些遗憾地说:“刚才忘记买瓶啤酒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蒋随在一旁说:“你刚炒花螺不是还多半瓶白酒吗?”

    “哦对,”段灼看了眼段志宏,“要陪你来一杯吗?”

    “你能喝酒?”段志宏笑起来,“小时候筷子上给你沾点都能把你吃脸红。”

    “那都多久的事情了,我现在都十七了好吗。”

    话虽这么说,但段灼是真不怎么能喝酒,依稀记得刚到南城时陪林叔喝了一瓶啤的,难受一晚上,他只往自己的碗里倒了一个底,剩下的都给了段志宏。

    不承想,刚一入座,对角的位置伸过来一只白净的手,明目张胆地将他的碗换成了空的。

    蒋随挑了挑眉梢说:“未成年禁止饮酒。”

    段灼听了,笑得灿,眼睁睁看着旁边的俩人抬手碰了碰,挑衅似的,撞出清脆的响。

    未成年只好低头吃面条。

    蒋随把花螺当成螺蛳了,夹起来以后竟然直接放到嘴边嘬,第一下没嘬出来,他又用筷子把肉往里捅了捅,更用力地嘬了几下,腮帮子估计都疼了,最后皱着眉,很疑惑地盯着里边的螺肉看。

    像吃不着肉的猫。

    “你这个是不是忘剪屁股了啊?”

    段灼笑得肩膀都抖,拿起牙签戳出一块肉递给他:“笨。”

    “你也没跟我说有牙签啊。”

    “小蒋以前没吃过这个吗?”段志宏问。

    “没,”蒋随偏了偏头,张嘴接肉,“我妈海鲜过敏,我们家里吃海鲜吃得少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应该不过敏吧?”段志宏又问。

    “我不过敏啊,我还挺爱吃海鲜的。”

    灯光下,蒋随眼睛亮了亮:“唔,这个花螺很入味,也好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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