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小喜鹊低头用长长的尖喙梳理着洁白羽絮,又抬头眺望窗内。 一名俊美少年郎抱着一面光磨铜镜,痴迷惘然坐在床前。 铜镜中人。 眸若漆星,剑眉飞鬓,面如冠玉,唇若涂脂。 龙章凤姿,清雅俊秀! 天然一段风韵,全在眉梢。 平生万种情思,悉堆眼角。 令谁看到,难免暗叹:“天下竟有这等的人物,如今看了,我竟成了泥猪癞狗。” 此时,吱嘎一声,竹门被推开。 “二郎,该吃药了。” 来福捏着红肿的蒜头鼻子,放下一碗黑糊糊的红糖姜茶。 齐长恭身子微颤,缓缓转身,见来人姓西门,名来福,顿时松了口气。 “二郎昨夜涉水失足,不慎跌落晏河,晏河的水冰凉刺骨,老夫人怕二郎着凉受寒,特意亲手熬制了姜茶,二郎快些喝了吧,莫要辜负了老夫人一番心意。” 齐长恭微微轻叹,一失足成千古恨,回首已成两世人。 少年,你安心上路,余生有我,替你花着爹妈的万贯家财。 残留记忆表明,少年家境不错,是兰陵镇首富,倍儿有钱那种。 老爹赚钱有方,有路子。 嘿,不错。 “来福,替少爷拿两本历史书,我要专心研读。” 来福闻言,喜笑颜开,头次见少爷主动说要读书。 “您要史记杂本?得嘞,我马上给您来拿,但您得先喝完红糖姜茶,老夫人交代清楚,来福需严格执行,马虎不得。” 来福说这话,像拍马屁。 红糖姜茶?齐长恭摸了摸平坦小腹,咱不疼,喝这玩意作甚? “来福,你看这鸟大不大?” 来福看去窗外。 看到来福那张脸,小喜鹊受到惊吓,振翅离去。 “那小喜鹊毛都没长齐,看样子尚未成年啊,不算大……” 齐长恭手疾眼快将碗中姜茶全部倒入茶壶里。 “姜茶我喝完了,我去给爹娘请安,来福,替我收拾被褥,清扫内务,记得待会帮我找来两本历史书籍。” 来福点头, “好的二郎,来福记住了。” 乖巧听话的来福,最受齐家二郎器重和喜爱。 “以后叫少爷,别叫二郎。” “好的二,少爷。” …… 老爹齐留海,年逾四旬,是兰陵小镇的首富。 齐家的家族企业产品单一,只贩卖茶叶! 兰陵君尖,一种春季喜茶,味淡清幽,颇受士族文人捧爱。 齐留海看到儿子来请安,一双眸子红了。 大儿子跟他经商,已经能独当一面,小儿子逗鸟捉鱼,不务正业。可偏偏,小儿子是老夫妻俩心头肉。 打不得,骂不得,捧在手心怕摔喽,含在嘴里怕化喽,十分娇贵。 “长恭,快快让爹爹抱抱……” 齐长恭刚满十四,是个半大孩子。 等等,抱抱? 两个大老爷们,依我看,没必要了吧。 齐留海拖着臃肿的身子,就要扑向齐长恭,齐长恭看到高堂上,暗暗抹泪的妇人。 那妇人三十有八,看似半老徐娘,却尤有风韵犹存。 “娘亲!” 齐长恭附身扑向妇人,堪堪躲过齐留海的相扑熊抱。 母子俩抱头痛哭。 齐留海扑空以后,脚下一个踉跄,差点跌倒。 其实就算跌倒,也无妨,厅堂铺满了不知什么动物的毛绒真皮地毯,大抵上也摔不疼吧。 “我的儿,你没事吧,有没有觉得哪不舒服,娘给你叫医师来看看。” “娘,我没事,不用叫医师,就是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,醒来后有些事,我好像忘了。” “失魂症!” 齐留海叹气,找来的铜仁堂木医师说,长恭在晏河里泡了半宿,浑身浮肿,没死已然是个奇迹。 施了法,吃了药,就算能醒来,要么失魂成了傻子,要么就永远醒不来。 好在,上苍保佑,长恭平安醒来,只丢了点记忆……一言一行,看样子不像傻子。 但还得测一测才能保险。 “我儿长恭,你看这是几?”齐留海伸出两根油腻的手指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