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快到三更天,祝思嘉目睹晏行的尸首被碎玉扔进群狼之中。 她又将杀他时穿的那件衣服焚毁得干干净净,二人才彻底离开这个是非之地。 坐回到马车上,祝思嘉仍旧毫无困意。 一夜的奔波和高度的紧张,让她现在才察觉到小腹传来的痛意。 昨夜为了逃命,她跑得太快了些,根本没有顾及到腹中孩儿。 难道这个孩子,冥冥之中注定留不住? 碎玉就近找了个镇子停靠马车,请大夫为祝思嘉诊脉,好在她的身子并无大碍,只是略动到胎气,好好休养几日便可。 趁天色还未大亮,碎玉走回镇外,一把火烧掉了二人先前乘坐的马车,等祝思嘉在小镇上养好身子,准备花钱另雇一辆再赶路。 马车上还有晏行的血迹,就算能洗掉也藏不住味道,不如一把大火烧干净的好。 祝思嘉则躺在客栈里休息,根本不敢闭眼。 这短短几个月的经历,已然让她成为一只惊弓之鸟。 晏行是亲手死在她手里,可她一闭上眼,他的鬼仿佛旧阴魂不散地跟在她身边,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肚子,露出阴森的笑。 明明她做的不是亏心事,但到底第一回杀人,就这么一刀又一刀捅死一个人,她怕极了。 直到碎玉亲眼盯着马车烧干净了,返回客栈时,见她还没睡,便悉心安慰道:“别害怕,有阿兄在,无人能伤你分毫了。” 为确保安全,碎玉订下客栈里唯一一间上房,房间里有两张床,一左一右被一道屏风隔开摆放。 他现在和祝思嘉仅仅一屏风之隔。 这是他们二人私下独处时,最近的距离。 祝思嘉在屏风另一侧翻了个身,闭上眼,勉强自己入睡:“多谢阿兄关怀,阿兄为我的事操劳了一夜,也当好好休息。” 碎玉也困,但他强撑着精神,确定屏风另一侧的人,传出香甜平稳的气息他才敢入睡。 …… “兄妹”二人睁眼醒来时,是被吵醒的,屋外动静极大,听那声音像是官兵出动,且数目不少。 黄日西斜,这一觉勉强补充了些精气神。 碎玉是男子,草草睡几个时辰就能生龙活虎,但祝思嘉现在急需静养,这般被贸然吵醒,他心中自然有气。 但眼下生气不是重点,他立刻提起随身佩剑,绕到屏风另一侧,示意祝思嘉不要出声,按着佩剑缓缓走到门边。 门外传来客栈掌柜的敲门询问声:“还请贵客开门,配合官府查案。” 祝思嘉慌了神,迅速从榻上起身。 门外官兵满不耐烦:“磨磨唧唧的,再不开门,信不信老子直接踹门闯进去?” 难道是萍儿没替他们收好尾,东窗事发了? 碎玉透过门缝观察门外,已做好又一场厮杀的准备。 祝思嘉走到他身后,摇头示意他收回剑,不要轻举妄动。 她亲手推开门,摆出一脸紧绷的笑:“耽误了各位军爷的正事,民女知罪。” 碎玉站在她侧后方,隐忍不发。 为首官兵见开门的竟是一绝色美人,眼睛都亮了三分,不怀好意地,把祝思嘉从头到脚盯了个遍,又在对上她身后那道极寒的目光时心虚收回。 “嘶——”一旁年轻官兵拿出画像比对,“这位姑娘,也不像画像上的人啊。” 画上的美人是万里挑一不假,但和眼前的姑娘根本没法比。 带头的官兵夺过画,对着祝思嘉反复比照一番,才拉着她的衣袖,粗蛮地把她扯到一旁:“你背后站着的是谁?过来。” 碎玉上前一步,任由官兵打量,背在身后的手蓄势待发。 只见官兵分别拿出两张男子画像,一张是个独眼男,另一张则是他“流浪”时的模样。 碎玉瞬间放松,看来,那小丫头到底不笨,没有暴露他们任何特征。 眼前这对房客,似乎和画像上任何一个人都不沾边。 但为首的官兵却要紧追不舍,眼睛就没从祝思嘉身上挪开过,试图探出另外的消息: “你们二人是什么关系?打哪儿来?要去哪儿?” 碎玉恭敬答道:“启禀军爷,我们是兄妹,从河东来,去岁一同前往龟兹做生意,现下正在返乡路上。” 官兵:“兄妹?哪儿有兄妹开同一间房的,这般不避嫌,恐怕得军爷我好好检查一番……” 说罢,一只手就要往祝思嘉脸上摸去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