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司徒依兰沉默了很长时间,说道:“依惯例,女子不死,过轮不死……就算是草原上最野蛮的部落,也会这样做。” “这是很多年前,我和她住的院子,我们在这里住了很多年。” 宁缺从竹椅上站起身来,指着小院说道,然后他示意她跟着自己走出小院,走到城中的街道上,开始给她介绍渭城里的一砖一石,一草一木。 “这座城里的人,都是我认识的人,那年都死了,草原人攻破城门,闯进城来,拿着弯刀,见人就砍,那时节,他们可有分辩男女高矮?” 走出城门,站在草甸上,看着渭城土墙上那些有些刺目的野草,他摇了摇头,说道:“我不是要这种事情来坚定自己的决心、说服你和别的唐将,我只是告诉你,我的决心从何而来,无论任何人,都不能阻止我的复仇。” 司徒依兰随着他的眼光,望向渭城,想着这些年边塞死去的同袍和同族,心情很是挣扎,犹豫说道:“但书院……不是这样教的。” “我说过,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的复仇,哪怕夫子回来也如此。”宁缺望向晚霞深处那轮刚刚显现的明月,沉默很长时间后说道。 最后他指着渭城土墙上那数十株野草,说道:“也许这是罪孽深重的事情,可我不在乎,我只知道,斩草就一定要除根,不然麻烦的还是我们自己。” …… …… 数日后,草原人的鲜血浸湿了整片草原。 这场战争,获胜的唐人就像在谷河外那样,坚定地执行了宁缺的意志,没有留下任何俘虏,自然也没有留下任何后患。 只是唐军的刀都变得有些钝了。 宁缺和司徒依兰再次来到渭城外的草甸上。 集营在四野的唐军,望着草甸上二人的身影,眼神里的情绪很是复杂。 那些情绪是狂热的崇拜,也是寒冷的敬畏。 身为百战猛师,渭城外的数万骑兵自然杀过很多人,也见过草原上所谓屠族的恐怖的画面,但他们从未见过这样杀人的。 整片草原,仿佛都被血水浇灌了一遍,到处都是刺鼻的血腥味,闻着味道而来的蚊蝇,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嗡鸣声。 如果不是有阵师布阵,唐军根本没有办法在这里驻扎下去。 然而阵法可以隔绝蚊蝇,可以淡化血腥味,却没有办法隔阻视线。 在渭城北方数十里外,那片平坦的原野上,不知何时,多出了一座小山,因为距离太远,看不真切,小山在晨光里明亮着。 唐军们都知道,那座小山是什么。 他们每每望向那座小山,都会觉得有些寒冷。 那是座用草原人人头堆起来的小山。 宁缺站在草甸上,看着远处那座人头山,神情很平静,没有畏惧,没有害怕,也没有那种变态的狂热,对他来说,这只是一件必须做的事情。 “当年我在草原的绰号是梳碧湖的砍柴人。” 他望着莽莽的原野,缓声说道:“无论马贼还是王庭的骑兵,都怕我带出去的骑兵小队,因为……我真的很能杀人。” 司徒依兰没有说话,这些天,她已经有些麻木了。 宁缺继续说道:“在长安城的时候,我就对别人说过,以往这个世界没有太多机会看到我杀人,以后会有很多机会。” 司徒依兰看着他的侧脸,说道:“我希望以后永远也不要再有这种机会。” 宁缺想了想,说道:“我也希望如此,但那要看这个世界能不能配合。”(未完待续。。) 第(3/3)页